探访浙江德清“艺术乡建”:赋能乡村产业发展

62岁的姚迎初万万没有想到，自己会因为舞龙而成为博士生儿子羡慕的对象。

27岁的苏军万万没想到，多年干着粗活的双手，现在可以在琴键之间自由滑动，弹奏出悠扬的旋律。

55岁的陈映娣万万没想到，以前从未拿过画笔的她，现在竟然能画出一幅“堪入殿堂”的油画。

这些“意想不到的事情”之所以一一成为现实，与浙江省德清县的“艺术乡村建设”工作密不可分。 农村建设初期，发展产业、增加收入始终是工作重点。 随着当地村民的“口袋”鼓起来，焦点转向如何让他们的“脑袋”也富裕起来，让乡村振兴之路越走越宽。

7月8日拍摄的莫干山音乐节现场。受访单位提供

近年来，德清以乡村为艺术空间，把田野变成画布、变成舞台，唤醒乡村文化之美，为乡村振兴赋能。

如何将“艺术乡村建设”融入村民生活？ 艺术如何赋能乡村产业发展？ 每个村庄都有不同的自然禀赋和文化特色。 如何寻找“艺术乡村建设”的内生动力？ 带着这些问题，新华每日电讯记者走进德清一探究竟。

文化沉浸：“像艺术家一样创作”

“叮铃叮铃……”推开莫干山镇五四村“云卷云宿”民宿的大门，屋檐上悬挂的风铃摆动着，发出清脆的声音。 白墙灰瓦间，鲜花簇拥。 屋前屋后花香沁人心脾。

走进大厅，墙上的一幅油画映入眼帘。 画面中，每一棵树在碧水蓝天的掩映下都很美丽。 “这个是我自己画的，不错啊！” 民宿主人陈英迪自豪的说道。

“但在此之前，我从来没有拿过画笔。” ​​谈及这幅画的由来，陈映娣表示，它与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综合性绘画艺术家金孝感有着密切的关系。

今年5月，金孝感受邀到五四村写生创作，入住陈映娣经营的民宿。 看到金孝感坐在院子里的假山边画画，陈影娣觉得很有趣，就上去聊天。

“从寻找灵感、勾勒轮廓、到上色，他一步步教我。” 陈映娣说，“画里的一切都是我在莫干山看到的美丽风景，虽然手法笨拙，但最终还是完成了一幅值得进殿的画。”

“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”“不是你不会画，只是你没有机会画”……金孝感鼓励的话陈影迪至今记忆犹新，也让她深深体会到绘画的乐趣。 如今，在接待客人、打扫卫生之余，陈映娣会抽出时间画画、插花，感受艺术带来的宁静。

2021年12月，德清正式将五四村定为“综合艺术村”。 开村以来，绘画、摄影、设计等艺术展览成为“常客”。 23位知名艺术家成为首批常驻艺术家。 来自全国各地的画家、书法家、陶瓷艺术家在这里交流创作。

废弃的瓶盖变身精美画作，破旧的裤子变身工艺品……走进五四村游客服务中心，大厅中央陈列着一件名为《破土而出》的竹笋造型艺术品。 54根“竹笋”都是由牛仔用布制成的。 这是驻村艺术家王磊收集村民家中废弃的牛仔布衣物，共同剪裁而成的综合艺术作品。

在创作过程中，一位大半辈子和竹子打交道的老人说：“不不不，这竹笋太歪了，成不了竹子。” 王雷笑着解释说，这是为了艺术造型，站不起来。 看起来不错。 王雷对这样的碰撞深有感触：“这种冲突沟通是提升乡村审美品位、引导农民从周围环境中发现艺术之美的一种实践。”

或许是受到浓厚艺术氛围的感染，不少村民开始拿起画笔开始制作陶艺。 “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艺术家一样在创作。”五四村村民倪小杰说。

改造也发生在雷店镇双溪村。 在这里，书法墨香正悄然渗透到全村，无论老少。 村民周红梅去年退休。 除了在广场跳舞、打麻将之外，她平时就在家照顾孙子。 最近，她又培养了一个新爱好——书法。

走进村活动室，只见墙上挂满了字画。 一张大实木书桌上，砚台、墨、笔筒、字帖等书法用具摆放整齐，一应俱全。 桌上还放着周红梅写的一幅《沁园春·雪》。 字体是用隶书书写的。 虽然字体比较稚嫩，有些字写错了，但整体的工整足以看出作者的功夫。

今年3月15日，以“迎亚运，共建书法村”为主题的大型书画展在双溪村文化厅开幕。 数十位书画艺术家出席开幕式，县文联授予双溪村“书法之村”品牌。

“书法村”的建设起初并不顺利。 村里多是老人，很多人一生都不会几个字，更别说写毛笔字了。 双溪村圣人周新龙说：“当我第一次向村民讲解书法时，有人会说，我不会写字也能过上好日子，现在我还能学什么招数呢？”

参加活动送小礼物，与雷店镇成人学校合作进村教扫盲，邀请老人书画课题组现场创作，用行图、版画等新颖的艺术形式吸引村民……被浓厚的氛围感染，“谁能写得好？” “好”渐渐成为双溪村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把乡村变成艺术空间，不仅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村民，也唤醒了他们的“艺术梦”。 在洛社镇东横村，有一座现代化的钢琴公共创新园，聚集了乐韵、吉斯特、华普等知名品牌和企业。 当地政府在杭州举办第五届、第六届钢琴文化节，树立了杭州本土钢琴品牌。

苏军，27岁，是众创园浙江乐韵钢琴有限公司的调音师。 他出生于云南楚雄州，一家人靠种菜为生。 他有 6 个兄弟姐妹。 在我人生的前23年里，钢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。

2019年大学毕业后，苏军为了“追求”秦某，千里迢迢从家乡来到东恒村。 他对钢琴的热爱感染了浙江乐韵钢琴有限公司总经理金文英，金文英做出了承诺：你可以弹奏厂里的任何一架钢琴！

每次下班后，仓库里总会传来钢琴演奏的声音，余音缭绕。 如今，苏杰不仅能流利地演奏《土耳其进行曲》等世界名曲，甚至还走进音乐厅参加比赛，并在2023年浙江音乐赛预赛业余组银牌·德清国际钢琴音乐节比赛。

让钢琴“飞进更多寻常百姓家”，东恒村正在朝着这个目标而努力。 金文英说，在东横村，农民制作钢琴、弹琴的生动画面正在浮现出来。 接下来，他们希望组建自己的乐队，将东恒村的钢琴工艺进一步转化为艺术软实力。

通过艺术促进旅游业：“艺术让我们停下来”

寂静的夜里，一阵鼓声和吉他声划破空气。 推开莫干山脚下一家挂着“流浪”招牌的餐厅酒吧，几个年轻人正在尽情地玩耍、唱歌、跳舞。 台下还有几部手机，用于在线直播。

“我们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唱歌，来的人主要是游客。在音乐的影响下，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，没有任何隔阂。” 田飞唱完偶像周杰伦的歌曲后高兴地说。

田飞，34岁，湖北宜昌人。 他是莫干山镇余村“行走”园林音乐餐厅和“善家生活”陶瓷设计店的经营者。 同时，田飞和合作伙伴还围绕莫干山特色打造了“荧光夜市”、“榕超儿”等创意市场，丰富市民和游客的文化体验，不断增强艺术的感染力。

在“音乐村”余村，像田飞这样热爱音乐的年轻人还有很多。 他们有的在街头弹唱，有的在自家民宿、咖啡馆里设立音乐角。 今年，县委宣传部还将“livehouse”搬进各村文化厅，让村民在家门口就能感受到音乐的魅力。

“好吧好吧！” 8月11日晚，在莫干山镇燎原村文化礼堂，精彩的演出赢得了观众的阵阵掌声。 这是一场以“热门歌曲之夜”为主题的演出。 舞台上，一支“90后”乐队高声歌唱，配合默契； 台下，近百名村民和游客打开手机闪光灯，随着音乐挥手致意。

“能在家门口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，我们自然感到非常高兴。” 燎原村村民于红梅详细介绍，“《晚香玉》、《千千缺歌》……大部分歌曲我都听过，有一些。大概是年轻人喜欢听的歌曲，但我没听说过。”

暑假来到莫干山的沉伟良一家人也陶醉了。 看完节目，他们打算去雨村的一家酒吧。 “下午我们参观了瓷画艺术馆、黑胶唱片展、创意市场。本来我们只打算待一天，但感觉这里的活动很多，想多待两天天。”沉伟良说道。

如果说公共艺术平台的建立让更多游客驻足停留，那么名家创作作品的引进和培育将进一步丰富文化旅游的内涵。

莫干山的文学创作历史源远流长。 1952年7月，陈毅到莫干山看望病人，一待十天。 他陶醉于莫干山的美景，写下了《莫干山游记》诗篇； 1981年，巴金在莫干山时，完成了专辑《序跋集》的后记。 丰子恺、木心、郑振铎都曾到莫干山创作文学，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佳作……

这样的文学碰撞一直持续至今。 2021年12月，“作家村”在莫干山镇庙前村正式成立。 依托知名艺术家担任村长制度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蒋胜男、蒋力、隋后柱等18名作家入驻。

5月24日，作家李耀音在庙前村举办《筑梦人：我的爷爷奶奶》新书分享会。 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学创作者齐聚一堂，分享创作故事。

7月28日，《芈月传》作者蒋胜男来到庙前村举办“弘扬传统文化，讲好中国故事”文学分享交流会。

为打造艺术创作与民宿旅游的协同效应，庙前村依托村内43家各具特色的主题民宿，定期开展各类文化艺术交流、展示活动。 民宿“莫干山居图”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。

农家乐位于清江河畔，柴门古道旁。 走进“莫干山居图”，映入眼帘的是三层楼高的书墙，两万多册图书以及墙上挂着的巨幅书法作品。 书架前设置了一个公共文化空间，许多暑假的孩子正在安静地做作业。

2012年，在杭州从事出版行业的朱金东来到庙前村，将这里改造成民宿。 “作家村”开业以来，“莫干山驻地地图”作家沙龙、新书发布会等活动层出不穷。 “寻根文学的代表人物韩少功、先锋派作家的代表人物马远都来过我的民宿，通常会待上十天半的时间进行创作。” 朱金东回忆道。

如今，“莫干山居”是《花城》杂志的创作基地，也是“作家村”的创作基地之一。 “由于浓厚的艺术氛围和作家的名人效应，很多游客慕名而来。” 朱金东表示，“有了文学的背景，民宿变得更有竞争力、更有活力。”

同样以“文学”为媒介助力乡村发展的还有莫干山镇仙滩村。 2021年底，仙潭村与浙江省剧本创作研究中心“对接”，共同邀请编剧到村创作，把仙潭村打造成“编剧村”。

仙滩村位于莫干山镇西北部，面积11.8平方公里。 一个小山村为何要瞄准编剧艺术？ 仙滩村党支部书记沉江荣想得很清楚：“我们就是想吸引编剧住民宿创作，这样以后才能进一步吸引导演和演员，然后有机会拍摄。” “这将给村里带来一系列效应，从而促进旅游业的发展。”

茂密的林竹、潺潺的流水、车流、房屋的模样……怡人的景色吸引了很多剧组人员。 影视剧《草下清凉梦》、《乘船而去》、《莫邪干将》均在此创作； 网剧《征服生活的每一天》在这里完成剧本创作，并全程在德清拍摄； 动画电影《姜子牙》的编剧吴晓宇在这里设立工作室，开始拍摄儿童奇幻科普剧《虫虫世界》……

民宿成为艺术进村的“入口”，艺术反过来反哺产业发展。 两者相辅相成、相辅相成。 据莫干山镇党委宣传委员张耀文介绍，2022年，五四、庙前、仙滩三个艺术村的211家特色主题民宿吸引游客近百万人次，收入超过5亿元。 。

连接家园：“艺术联结当地记忆”

这几天，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“乾元龙灯会”传承人佟宝松和17名舞龙队员在康前街金鹅山村文化礼堂忙得不可开交。 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亚残运会开幕式前的演出。

上午9时许，童福全、姚迎初等舞龙队员陆续抵达。 大家各就各位，按照童宝松的指挥跳舞。 清脆的锣鼓声中，绿甲桑叶龙高高扬起头，翻身跃起。 虽然只是热身，但队员们并没有马虎，每一个动作都表现得非常出色。

龙长22米，共有11节。 因其鳞片做成桑叶形状，故名“桑叶龙”。 “以前德清人主要靠种桑养蚕为生，‘桑叶龙’是来年蚕业丰收的希望。”佟宝松说。

童宝松今年72岁了。 他13岁开始参加舞龙表演，至今已有近60年的舞龄。 “我早年也跳过舞蹈，但近几年跳不动了，就开始做指挥。”

“锣鼓一响，家家户户都锁门了。” 童宝松用一句话描述了金鹅山村流行的舞龙场面。 每到春节，舞龙队就上街表演，寓意“求吉利”。 他们周围都是围观的村民。

这一传统至今仍未消失。 康前街将舞龙文化引入校园，每逢佳节组织舞龙表演……如今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了这个队伍。 28岁的姚杰、童浩、童杰明是舞龙队的重要成员。 他们每天都刻苦排练，从两个字开始——“爱”。

姚军，25岁，南京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博士生。 每逢节假日，他都会到村里跳舞。 由于科研任务繁重，无法请假，姚军遗憾错过了这次登上亚残运会舞台的机会。 为此，他特别羡慕自己的父亲姚应初。 “本来我是想报名的。” 姚军有些遗憾地说，“舞龙是我对家乡最深的印象，让舞龙这一民间艺术传承下来，也能让家乡的记忆永存。”

与金鹅山村一样，前源镇金火村也在努力传承剪纸艺术。

8月12日，金火村文化馆举办剪纸学习班。 彩纸在孩子们手中翻折，精美的图案出现在纸上。 主讲老师是81岁的退休教师徐振福。 徐振富的头发都白了。 虽然脚步蹒跚，双手颤抖，但看到孩子们的剪纸作品，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光芒。

在前源镇金火村，徐振福（右三）正在教村民剪纸（2022年1月摄）。受访者提供

金火村一直有剪纸的传统。 徐振福从小就经常看奶奶剪纸。 1992年，城东万小学（前身为乾元镇中心小学的一部分）开设了剪纸兴趣小组。 作为带头人，徐振福开始专心学习剪纸。

徐振富痴迷于剪纸。 家里的桌子、柜子、卧室里到处都是草图、工具和剪纸作品。 就连二楼的客厅也成了他的工作室。

在徐振富的带领下，一批又一批的孩子们走进了剪纸这一传统民间艺术，不少师生的剪纸作品获得了奖项。

如今，村里建起了剪纸艺术博物馆。 博物馆以剪纸画为载体，向村民展示好的作品。 剪纸班也在村委会的领导下定期开展。 金火村妇联主席沉松平表示，每场活动都“供不应求”，家长和孩子们都很热情。

美术课的火热场面也在新城上演。 暑假期间，新城依托农家书屋，充分调动文化志愿者、民间艺术家等资源，开展“春泥计划”。 竹编、金石篆刻、蚕茧画等走进课堂，孩子们在新的城市背景下对传统艺术有了更深的理解。

“艺术的传承是人与‘家’的联系，也是当地记忆的联系。” 金鹅山村党支部副书记唐永明说，“我们乡村建设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环节维住。”

化作春泥：“赋予艺术”更是“植艺”

乡村振兴既需要塑造，也需要灵魂打造。 乡村文明是中华文明史的主体，村庄是乡村文明的载体。 在“千万工程”引领下，德清积极探索艺术赋能乡村振兴，用传统文化、非遗、文化旅游为美丽乡村赋予新内涵。

“‘艺术乡村建设’的推进并非一帆风顺。”德清县文联副主席沉亚星说。 “一开始，有些人认为艺术很神秘，离人们的生活很遥远。”

尽管困难重重，“艺术乡村建设”的脚步并没有停止。 “因为我们知道，这件事起着重要作用。文化振兴不仅是乡村‘五个振兴’的意义，也是助力乡村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一环。” 沉亚星说道。

为了做好这件事，德清下了很大的功夫：前期，县文联相关负责人深入各个村庄，提前了解村民的需求和喜好，创作出大家都喜欢的艺术作品。爱看、爱听； 在推动过程中，完善政策，加大力度保障，将“艺术乡村建设”的政策补贴条款纳入《德清县人民政府关于支持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》 ; 加强与省市文联、文学艺术协会的对接，签订共建协议，让更多的人来到农村带动产业发展。

每一项推进举措都蕴含着一个重要理念：真正把乡村建设为人民。 “建设艺术村更像是一个‘种子工程’，需要化为泉泥，让村民沉浸在艺术之中，提高个人修养，从而提高生活质量。” 沉亚星说道。

欲树长，必固其根；欲壮其根，必固其根。 欲树流远，必挖其源。 激发“种子效应”，不仅要“授艺术”，更要“植艺术”。

德清在全县推广“文艺村长”等典型，把“文化下乡”转化为文艺人才“扎根乡村”。 在催生优质佳作的同时，也不断带动和壮大本土文艺人才队伍；

当地将艺术与民宿有机融合，帮助村民打造兼具乡土气息和现代设计理念的“艺术+民宿”，为其成为文艺创作基地奠定基础；

第三届“赵孟俯杯”全国书法篆刻作品展、“迎20大书法家共富贵”书法村联展、“迎亚运共建书法村”双溪村书画联展、雷甸镇等。画展在村民家门口举行，一走出去，到处都是墨香……

时间是最好的见证，村民是最好的见证。 “艺术乡村建设”中涌现出一批本土文化人才。 2022年，德清青年作家朱伟、赵军当选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； 艺术家郑建辉当选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，成为当地文艺爱好者的榜样。

锣鼓声中，姚迎初正在认真地排练舞龙节目。 他希望把最精彩的表演带到亚残运会的舞台上，让更多的人看到金鹅山村的舞龙艺术。

钢琴的声音悠扬。 现在的苏军不仅是一名调音师，还是一名工厂工人子女的钢琴老师，并拥有四个年轻学徒。

在她家的院子里，陈映娣正按照金孝感第二次来时教她的那样，就地取材，用落花、干草、树叶来“作画”。

当艺术在乡村生长，描绘“锦绣人生”的画卷不断展开，“文化振兴”的歌曲高声唱响，还远未结束……